下一張(熱鍵:c)


書名:《終於悲哀的外國語
作者:村上春樹
譯者:賴明珠
出版:時報文化(2006年11月02日)

‧什麼是歧視,唯有站在實際受過歧視者的立場否則無法體會。
‧「所謂小說家,不管是好是壞,如果那麼容易就讓大家都輕易了解的話,可能也受不了了。」
‧一個人一旦經驗到某種壓倒性的經驗之後,越是壓倒性的經驗,要把那經驗具體化為文章的過程中,越可能被某種無力感似的東西牽絆住。
‧翻譯這東西本來就是把用一種語言所寫的東西「不得不,為了方便起見」轉換成另一種語言,因此再怎麼仔細巧妙地譯,都不可能完全維持原來的樣子。



[忻‧閱讀]

村上春樹的《終於悲哀的外國語》擺放在書櫃上三年多,當時隨手拿作記號的短籤始終還停留在序言的地方。閱讀債愈堆愈多,前陣子終於在晃蕩捷運列車上,三四頁、四五頁地完成了進度。

書裡集結了村上一九九○年秋天到一九九三年之間,於紐澤西州的普林斯頓大學客座時所紀錄的隨筆。以旁觀者卻又是當事人的角度,他寫下這塊新大陸對他產生的衝擊;當被「不是不用學就自然明白的語言」圈圍住時,他感覺到有些無奈,與更多的悲哀。


〈禁止攜帶酸梅便當入場〉講述了一些反日情結的場景,最有趣的要屬關於本田汽車在亞美利堅的暢銷。村上摘錄了電視評論家暨專欄作家安迪.路尼(Andy Runy)的一段話: 「美國政府其實真應該付錢給福特、克萊斯勒和通用汽車補助金的。如果在日本賣出一輛車子,不妨(補助)他們二千五百美元。讓轎車可以用比成比低的價錢賣出去。那麼日本每個家庭就都可以並列兩輛美國汽車(two American cars in every Japanese driveway),本田一定會破產吧。」村上特意花了一些力氣解釋driveway,這個時常被翻譯成「門口停車處」的地方,其實就是住家大門、前院旁邊的車道;然後他說安迪.路尼應該要到日本走一趟,如此一來這位評論家就會明白要在日本市區近郊找到能夠並列停放兩輛美國汽車的住家幾乎是不可能。不過如果這麼告訴安迪.路尼的話,他應該會更生氣,村上說,因為「連driveway都沒有的國家,爲什麼非要製造出那麼多汽車來不可呢!」

亞美利堅的報紙主要分為local、state和national,local如the Columbia Missourian、state如the Oklahoman、national如the Washington Times。村上在〈大學村清高主義的興亡〉提到訂閱報紙這件事情,因為在Princeton,他發現這個大學城的教職員似乎都遵守著一個默然約定的身分認同遊戲規則:訂紐約時報、喝進口啤酒、看歐洲電影、聽古典音樂。如果翻閱的是某local小報、乾杯的是某美國啤酒,馬上會遭對方丟以「Are you kidding?」的不認同。不過紐約時報每天都塞進了大量內容,週末版尤其有分量(除了國內外新聞之外還有書籍評論、電視節目導覽、休閒和藝術指南等),因此到底有多少訂戶會逐字地認真閱讀呢,應該是極少數。如同村上說的,「要是每天閱讀(沉重的紐約時報)的話一定會腰酸背痛得不得了」。如此一來,紐約時報成了家裡的裝飾品,是進入Princeton教職員這圈子的必要條件。但,又如何呢?

科技生活的便利,帶給現代人的滿足是否其實都帶有缺憾?如果「世界變方便了不見得就比較好」,那麼我們成日追趕的新鮮潮流又為什麼?村上開玩笑說自己頑固執迷、總是沉溺於舊的事物,就像雖然CD要比LP輕巧得多(收藏攜帶都簡便)、音質也變得清晰,他還是沒有辦法習慣那個世界,聽久了也會開始覺得累。「以前聽起來總像是在煙霧瀰漫的地下爵士俱樂部演奏的東西,轉成CD之後,聽起來卻突然像在某個清潔而高尚的飯店大廳演奏似的,一本正經得令人討厭。此外有時候唱片有難以言喻的脹得滿滿的氛圍,轉成CD後那飽滿卻消失了,只給人一種流暢光滑的平凡印象。」他在〈是誰殺死了爵士樂〉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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